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村中哀歌

2021-01-15 10:16:41
佚名

法试探着麦子晒干的程度。
 
等太阳歪西就可以收了,惜月想着。
 
这时候,惜月看见了锻磨的蔡师傅带着儿子从坡坝上走过来,蔡师傅的儿子走在后面,蔡师傅走在前面,蔡师傅的身上背着一个布袋,里面鼓鼓囊囊的,看起来很沉重。
 
“蔡师傅,你们这是去磨坊吗?”
 
“嗯,去锻磨来着。你们队长说磨都没有磨齿了,磨不出好面粉来,我来看看,估计得捣鼓几天才行,惜月,你们家麦子是不是准备磨来着?”
 
“干了,就磨。”
 
蔡师傅抓起一把也放在嘴里咬了口,说是干了,赶紧收吧,亮子,你别去磨坊了,你帮惜月收麦子吧,这天也不早了,收完再过去给我搭把手。反正今天也只是看看不锻磨。
 
蔡师傅的儿子看了看惜月,不知道答应还是不答应,惜月有些局促不安,说妹妹一会来,堂嫂也来,还是不用麻烦你们了。蔡师傅说,叫亮子先帮忙一会等你妹妹和堂嫂来了再走不迟。
 
惜月就不好再说什么了,亮子赶紧蹲在地上,把苇席上的麦子折向中间弄成一堆一堆的,惜月有些害羞,不敢看亮子的眼睛。
 
亮子长得好看,脸色白白的,眼睛大大的,连手指都细长的,一点也不像农村出来的孩子。惜月在堂嫂说亮子好看的时候就这样想过,这亮子也不像是拿着锤子锻磨的人啊,锻磨的人,手指粗糙,蔡叔的手就是,大大的像一把老虎钳子似的。
 
惜月扯着布袋口,亮子就拿起葫芦瓢一瓢一瓢的往布袋里灌麦子。惜月说,你慢一点儿,别紧张,天还没黑呢,不急。亮子就放慢了速度,亮子说你们这儿的麦子就是香,磨出来的面粉和你脸色一样白。惜月听亮子这么一说,就红了脸。亮子说,真的。
 
惜月说你跟你爹来锻磨的吗?
 
亮子说我爹叫我跟他学手艺,我爹不让我读书了,手艺养活人,我们全家就靠爹的手艺吃饭。爹走南闯北的很多年,也不容易,娘去世了。娘在的时候,可疼我了。
 
惜月听得心头一震,心里沉重极了,惜月说没娘日子咋过。亮子说,他这是头一次跟爹出来,對以后也没有打算,过一天算一天,老家地少人多,口粮不够吃,家里还有奶奶和妹妹,他和爹隔段时间回家看看,主要是出来学手艺的。
 
惜月说都读了初中下来也挺可惜的,亮子说要吃饭哪。一口袋麦子装完,惜月的堂嫂就来了,堂嫂老远就看见了惜月和一个男孩在收麦子,堂嫂扯着嗓门喊,惜月,惜月,你咋不等我来就收了呢?
 
惜月说,蔡师傅和亮子刚才从这里走过,准备去磨坊看看磨的,蔡师傅见我一个人不好收麦子就叫亮子帮我的。原来这么回事,你看你,惜月啊,人家亮子才来咱村,你就指使人家干活啊,多不地道啊,亮子你多大了?
 
堂嫂三步两步的走到亮子跟前,眼睛盯着亮子的脸蛋看着,亮子被看得有些脸红,说十八岁了到年。堂嫂又问几月份的?亮子说三月份的生日,嫂子你问这个干嘛?
 
堂嫂就笑了说,惜月,你可得叫人家了,亮子比你大半年,可不能欺负人家外乡人。惜月说,我也没问他年龄,哪知道大小,这下堂嫂问了,算是知道了,以后喊亮子哥就是了。这丫头嘴巴还老甜的,亮子,不喊别给他灌麦子。
 
亮子红着脸,低着头仍旧灌麦子,不知是慌张还是着急,一瓢麦子就倒在了口袋外面,惜月忙说,慢些慢些,慌着了吧?
 
堂嫂笑着说你歇着吧,瓢给我,我来灌。这大冷的天,手给冻着了吧?亮子就真的搓着手,在嘴上哈了口热气,说,是冻着了,有点儿僵。
 
亮子把葫芦瓢递给堂嫂,低着头把灌好的麦子用布头扎牢。这时候,惜月的妹妹惜花把板车拉来了,惜花才十岁,刚好和板车一样高。惜花说,娘叫赶紧在天黑前拉回去,明天蔡师傅锻磨,不能磨面粉了。
 
等到堂嫂和惜月把所有的麦子灌好,天就有些黑了。蔡师傅从磨坊出来了,蔡师傅和堂嫂很相熟,垛儿村的大人孩子基本都认识蔡师傅,掰起指头细算,蔡师傅和垛儿村的交情也有七八年了,蔡师傅每年到垛儿村来锻磨是铁定的、雷打不动的,不管春夏秋冬从没间断过。
 
 
至于一开始蔡师傅和垛儿村的交情是怎么来的,大家都不得而知,反正蔡师傅一来垛儿村就是锻磨来的,锻磨是一项技术和体力活儿,本地基本没有会的,蔡师傅精于此項活计,并且以此为业养家糊口。
 
蔡师傅站在水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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