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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宜公主

2021-01-13 10:19:20
佚名

。若是拥有了死士,公主就不得不被卷入朝堂争端,公主真的清楚此时此刻你选择的路吗?”
 
一旦拥有了死士,她再不能做那个无忧无虑的公主。她会卷入权力旋涡,承受本不该她承受的一切。
 
“许愿吧。”她有气无力,目光却异常坚定。
 
十九身子一颤,刹那后,他身影快如鬼魅,打晕了天牢七十二守卫,背着任远之逃了出去。
 
逃亡中任远之醒了几次,他怎么也没想到救自己的会是十九,那个平时他一直不怎么喜欢,却比他幸运,能一直待在安宜公主身边的十九。
 
十九把任远之扔上马时,冷冷地看了他一眼:“你不该回来的。”如若他不回来,公主就不会为了救他牵扯到这样错综复杂的事情里。他愿意奉上一切效忠公主,可若是可以选择,他宁愿安宜永远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公主,可以无忧无虑地活着。
 
“我想她了,就回来看看她,要你管?”他冷哼,引马而去,不愿意解释。他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十九,老将军要反叛的事他也是最近才发现,他怕这次再不回来,他就再没有机会回来了,怕再也见不到安宜了。
 
飞沙走石,电闪雷鸣,他一个人策马千里,从遥遥西北赶至她身边,只为了见她一面,只为陪她疯玩个三天三夜,实现他离开时的承诺。擅离军营要受军法,私闯王宫要受刑罚,这摆明了是两边不讨好的事,可任远之不在乎。
 
莽莽少年,一生有几次,能为几人,如此不顾一切?
 
任远之这一走,整整三年没有回来。这三年里发生了许多事,西北大乱,任萧两将军犹如二虎缠斗,不可开交。而朝堂之上,丞相一党与九王爷一党争得势如水火,而最要命的是,这两派皆有觊觎王位之心。
 
昔日里,任老将军是国君最丰满的羽翼,如今他反叛了,国君的位置便愈发难坐了。幸而丞相与九王爷还未分出胜负,不然这天下,说丢也就丢了。
 
窗外飞雪漫天,十九逆着寒风,飞檐走壁而归。这三年来,他成了安宜公主的死士,为她奔走四方,探听消息。
 
十九进暖阁时安宜正挑着香灰,见他来了,眉眼微弯,勉强算是笑了。其实十九知道,自从任远之离开,西北大乱以后,安宜公主便再没笑过。他突然有些怀念四年前那个春日,安宜公主送任远之出征,在马上笑得前仰后合的模样了。
 
其实西北和朝堂本就不平静,只是以前的安宜公主没有牵扯进这些事里而已。无知,方能无虑。而这些事,她本来可以不用知道的。
 
“公主,属下刚刚探查到,任老将军没有反,他是被丞相陷害的。”这是个惊心动魄的消息,十九尽量稳着语气说出来,“西北偏远,战报通讯全靠地方官员的密信与千里加急的信使,丞相收买了西北地方官员,又将自己的人马安插到了信使里,假传消息。”
 
丞相狼子野心,这是想借国君之手,剪去自己最丰满的羽翼,而萧将军又是丞相的门客,他此番前去西北,無论成败,皆逼得任老将军再无还击之力。即便他胜了,国君也不再信任他;而若他败了,他手上那部分兵权,自然而然会落入萧将军,也就是丞相手中。此招,甚毒。
 
安宜早不是三年前的安宜了,这些利害关系,她听得分明。
 
安宜去金銮殿寻国君的时候,国君正在贵妃琉璃榻上取乐。
 
这三年来,她的父王愈发昏庸了,这才给了丞相和九王爷可乘之机。安宜也知道,以父王如今的性子,她这些话他未必听得进去,可她还是要说——这不仅仅是任老将军的清白,更是任远之的清白。
 
她总忘不了三年前的雪夜,他带她逃出宫,在酒肆里打了满满一壶酒,坐在街尾的歪脖树上喝。后来酒喝完了,他信手摘了一段狗尾巴草,投进了酒壶里,咧嘴一笑,三分豪气,七分浪荡。
 
安宜爬上了歪脖树,繁星点点,蒹葭苍苍。她晃着莹白的双足问树下的墨衫少年在想什么。少年笑得更欢,摇着酒壶,打了个酒嗝,不大正经:“我在想漂亮姑娘。”
 
“嘁,就知道想姑娘和酒,真是肤浅。”
 
她抓起叶上雪要打他,却忽然看见他眯起染了醉意的桃花眼,呵呵一笑:“我还想你。”
 
树上的少女一惊,身子没坐稳从歪脖树上掉了下来,任远之没躲,由得她砸进了怀里。当时远处烟火正绚烂,安宜偎在他的怀里,面如绯色。
 
有什么情愫,在那一刻被埋在了心尖,生根发芽,转瞬成参天大树,枝繁叶茂。
 
安宜从回忆里缓过神的时候,膝盖已跪得酸痛。她揉了揉膝骨,一抬头却发现一抹明黄身影不知何时已站在大殿之上。
 
“父王,任老将军他……”她叩首而拜,话未说完,却已被生生打断。
 
“安宜,你很厉害,你的死士也很厉害。可这件事,到此为止。”国君逆着月光而立,身影孤清冷寂,“你若再查下去,休怪父王杀了你死士,以儆效尤。”
 
他说完这话便拂袖而去,安宜愣在原地,浑身冰冷,一时竟忘了起身。十九从远处静默而来,小心翼翼地扶起了她:“公主,属下可以唤你安宜吗?”安宜又是一愣,他却趁机简明扼要地表达了心意,“许过愿后,公主便不再亏欠属下什么。属下不怕死,若为公主而死,甘之如飴。”这便是他的愿望,不为名利,不求长久,那样简单而卑微。
 
安宜允了十九的愿望,而任老将军的事,到底是没能查下去。三日后,西北之乱,以萧将军与任老同归于尽而终。
 
消息传回王城的时候,安宜正剪着打霜的红梅。十九说到萧将军与任老战死,任远之大揽两兵兵权时,安宜手一抖,剪子一偏就扎上了食指。
 
殷红的血渗在赤梅上,更显妖冶。
 
安国兵权四分,一分握于国君手中,一分予任老,一分归九王,还有一分在萧家手中。如今任远之手掌安国一半的兵权,国君与丞相素来面和心不和,他若想反,天下没人拦得住。
 
“十九你说,远之会回来吗?”安宜呆呆地望着风雪与红梅,忽而笑了,“他一定会回来的。”
 
许是公主与任远之心有灵犀,第二年隆冬,当黑云压城、风雪逼人时,任远之真的回来了。他带着任老将军和萧将军的尸骨与千军万马,直奔王城。
 
那时安宜就站在城楼上,远远地望了他一眼。墨衫长发,银甲金戈,他还是原来的模样,只是眉眼冷冽了三分。安宜有太久太久没见着任远之了,她恨不得生出一双翅膀飞下楼,却被国君一个急诏唤去了偏殿。
 
等她再回到城楼的时候,任远之已不知去向。安宜去了所有他们一起去过的地方,他都不在。
 
那只剩一个地方了。安宜唤出躲在暗处的十九,让他带她去宫外的一家酒肆。这一次,任远之果然在。
 
彼时他着墨衫,仰头在歪脖树下灌着酒,冷冽的酒水顺着他的唇角,一路凉至心骨。见安宜来了,他仰头大笑,仿佛还是昔日少年。
 
午后时分,酒肆三三两两的客人围坐一桌,讨论着任将军之子领千军万马回王城之事。有人说他是兵临城下,逼宫篡位;也有人说他是狼子野心,早有预谋。众说纷纭,却都是在骂他这个叛臣贼子。
 
安宜穿过那些喧嚣,径直朝他走来,恰听他狂饮一口酒,小声讥笑道:“若没我这叛臣贼子,萧将军早已领兵与丞相里应外合,祸乱苍生,哪容得你们在此饮酒作乐,妄论朝纲,颠倒黑白。”
 
安宜张了张口,却半晌发不出声。任远之从雪里一跃而起,将最后一口酒灌进她嘴里,自嘲自乐道:“安宜,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是反贼?”
 
她被烈酒呛得说不出话,却拼命地摇头,摇得泪流满面。她什么都知道了,国君把该安宜知道的,不该安宜知道的,全告诉了她,可她却来不及再同任远之说一句话。
 
酒肆里,有人认出了任远之,于是汹涌的人海将他们分开,她想上去牵他的手,想抱他,想劝他不要走这条路,却再没有机会了。
 
石子一枚枚朝他砸过去,他抱着酒壶跌跌撞撞地往远处走去,渐行渐远,远到安宜再也看不见的地方。可安宜知道,远之他还是和她在一起的,以另一种不能见天日,不能被天下所知道的法子,与她比肩同行。
 
软榻上的黑衣人渐渐醒了过来,他费力地睁开眼,看了安宜一眼。安宜笑笑,一时竟忘了自己在讲故事,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长梦不愿醒的时光里。
 
“十九,你大概不知道,国君拥有的不仅是死士,还有锦卫使。死士是王宫人尽皆知的秘密,是刺客,是暗杀叛臣贼子、为荣誉而战的勇士。而锦卫使,是只有安国每一任国君才能知道的秘密,他们是国君最后的暗棋,为守护安国与王位,他们为安国贡献了一切——名利、荣耀、性命,却还是不得善终,承担着一生一世的骂名,他们的子子孙孙、千秋万代,都不得不背负着罪名。”她叹了口气,唇间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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